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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二)車禍了。

 

應該是早上十點半左右的事,我趕著回台南上班,那天很冷,中午的班,我不想遲到。對整趟車程的印象,就只到岡山某一段,我剛啃了一兩口權充早餐的小饅頭不知何時飛走了;再醒來,就已經是在醫院。

 

意識跟視線都模模糊糊的,世界充滿混亂,我不知道自己在哪裡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有人拿出我的亞太要我跟家人講話的樣子,我才意識到自己好像出事了,想著那我的另一支手機呢、慘了這樣我要怎麼交代我為什麼是從高雄到台南、我的眼鏡去哪裡了、為什麼我感覺有點慘那我的獨角獸呢、我的車跟背包裡的東西有沒有摔壞……(是的,雖然意識很不清楚但我竟然還可以想這麼多問題。)

爸爸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是,我是伊爸」,然後依言坐了下來拿著冰塊輕輕地幫我敷著臉,警察走過來和我說了些什麼我不知道,叫我簽名,我簽了;然後跟我們說「恁查某子騎直直,是人轎仔ui正手邊駛出來kah long--落矣」,這樣聽來肇事責任好像比較不會落在我頭上,我才稍稍放心。(我真的都只關注這種問題耶是怎麼回事。)但爸爸來了,那媽媽呢?我想著,她等下來一定會暴怒的。果不其然,媽媽來了,接過冰敷的冰塊,狠狠塞在我臉上又氣又急(我不知道有沒有哭)地說:「不是講佇台南上班!是安呢會kah我佇岡山出車禍!汝是走去佗!」我痛極,哭叫起來閃開冰塊大喊「好痛!」爸爸制住媽媽:「人攏已經hong long kah安呢矣,妳是閣問伊遮有的沒的創啥!」那之後,我就一直閃開媽媽拿的冰塊,因為好痛。

 

這期間發生了好多事好混亂,我很勉強才從混亂中搞清楚自己好像怎麼了、人在哪裡,而事情的時間序我也已經搞不太清楚了,只知道一下有人過來按了我的左邊肩膀,我又痛得大叫,於是他們判斷我骨折了;口腔不知道怎麼了一直汩汩鮮血自嘴角流下;一下又有人說我該有輕微腦震盪……。我甚至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拿到我的另一支手機的,少數清楚記得的事情只有--

跟威秀通過電話,我:「我出車禍了現在在醫院…」經理大概覺得我又百般藉口想翹班而相當不悅,要我事後補上證明;

拿到中華手機的下一秒,就是找出Danny的電話傳簡訊:「我是小艾,我在回台南路上出車禍,現在在義大醫院(好像),等等要開刀,我今天(應該是短期內都)無法上班了」;

把工作都處理完,再下一件事居然是傳簡訊給某W:「我出車禍,現在在醫院等下要開刀,我媽氣瘋了不知我何時才會重獲自由,小紅哥近期不回家的話請他幫我餵小小艾,我有買魚蝦該可以撐好一陣子」(而且腦袋還很清楚可以盤算剩下多少魚蝦可以撐多久)(我後來想想都覺得滿厲害的,我到底是有多在乎工作跟那條小河豚啊。)

 

做完這些事情後,我就放下電話回到意識不清的狀態,開始任人擺佈;我才對自己的傷勢比較有了概念:左鎖骨骨折,右小腿三度灼傷要剜去一大片,右眼瞼一片撕裂傷,而且還撞斷了一顆牙、難怪我一直從嘴裡冒出血。

而後,我身邊的人也像是終於擺弄夠我了,七忙八亂地開始準備把我推往手術室,醫護人員再三問我什麼名字(大概很怕我摔得失憶)、什麼時候吃東西的,我回答「早上出門前喝一點點水跟吃了一小口餅乾」心裡默默想著我爸媽知道我沒吃沒喝就要趕回台南結果出車禍不知會做何感想;然後「深呼吸、再深呼吸…」看似呼吸罩的儀器放在我臉上方,我想著「你什麼時候要給我打針呢還是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麻醉氣?!」然後漸漸失去意識。

再醒來,手術已經完成,醫護人員動身把我推回房間,出手術室時爸媽擁上來,護士小姐一邊推我回房間一邊說:「妳已經有個男同事在那裡等妳了喔!」我一邊想著「該會是誰呢,這時間大家應該都要上班了吧」,一邊繼續默默緊張;因為我依舊沒想好要怎麼交代兩個工作兩地跑的事。

 

結果,果然是Dann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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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rystalvial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2) 人氣()